慕雲何望著他，緩緩道：“早聞程老將軍威名顯赫，朕十分敬仰，不知程老先生可否賞臉，與朕切磋一番？”

聽到這話，程齊生楞了一瞬。

“切磋？”

“沒錯。”

慕雲何揮了下手，示意周圍的人全部撤下去。

而後沈聲道：“朕前些時日學了些招式強身健體，正巧程老將軍在此，想必老將軍也願指點朕幾下吧？”

程齊生迷惑地看著他，“陛下，老臣...”

“還是說，程老將軍認為朕是個藥罐子，連指點都不願？”

程齊生低下頭，許久才摸向腰間束著的短刀。

“既然陛下有旨，老臣奉陪。”

慕雲何微微一笑。

現在程齊生一定十分生氣。

自己與他打一架，不但能消去他的怒火，還能側面證實自己現下...並非是那病弱之人。

說是切磋。

實際上程齊生招招狠厲。

慕雲何一邊躲閃著，一邊止不住地在心內感嘆。

這程齊生的招式比赫連潯要淩厲的多得多。

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大將軍。

在慕雲何數不清第多少次躲開了程齊生的攻擊之後，程齊生的臉上湧現出了迷茫。

這個皇帝怎麽...

就在這時，慕雲何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前。

“程老將軍，你敗了。”

程齊生不敢相信地低下頭，好半晌才喃喃道：“我....我我敗了？”

慕雲何收回匕首，沖他笑了笑，“不過只是切磋而已，程老將軍不必在意。”

程齊生卻好像迷茫住了一般，不停說著同一句話。

“我敗了...我竟然敗了...”

他又募地擡起頭，“老臣活了六十七年，除了老攝政王，從未敗過另外一個人。”

慕雲何懶懶地道：“朕說了，不過是切磋而已。”

說完，他走到程齊生身邊，側臉看他，“程老將軍，朕希望你明白，朕已不是當年的朕，三日後的接風宴，朕很期待能與程老將軍共飲一杯。”

程齊生只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
“哦對了，”

慕雲何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，“燕行並沒有死，朕不會傻到這個時候殺了他。”

說完，慕雲何便繞過他，離開了天牢。

只剩程齊生一人盯著手中的短刀出神。

看著看著，他轉過身，望向了慕雲何離開的方向。

這個陛下...

真的跟之前不一樣了。

那是不是能給他一個機會呢...

程齊生沈思了兩秒，最終邁步走進了天牢。

看到燕行好好地坐在那裏，程齊生邁開步子上前。

“燕行，陛下剛剛來做什麽？”

燕行頭也沒擡，只淡淡地說：“陛下說我是昏君，不顧忌子民的生死，更是氣憤到在我腿上劃了一刀，說這是暫時對我的懲罰。”

程齊生震驚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腿上。

那裏確實有一道血痕。

忽地，程齊生又笑了起來。

他發覺，現在的陛下不但武力值有了質的飛躍，心思變得縝密了起來。

甚至還會算計自己。

不過心裏卻沒有被算計後的憤怒。

只有一股坦然和欣慰。

若陛下當真有治理好西陵王朝的本事，自己何必還如此憂心呢？

程齊生轉身走出了天牢，在門口忽然看到了房文政。

“喲，老東西，還知道來看我？”

聽到程齊生略帶喜悅的口氣，房文政松了口氣。

看來陛下的計謀暫時成功了。

那麽接下來，就是自己該做的了。

“說我老東西，你比我可還大上幾歲，你才是老東西。”

程齊生哈哈大笑，拍了拍房文政的肩膀，“走，跟老東西喝兩杯去。”

房文政笑著點頭，“行行行。”

兩人談笑間，漸漸走遠。

......

慕雲何沒有回太極殿。

而是轉頭去了飛雲閣。

並不是想知道赫連潯在做什麽。

而是想看看雙雙那小姑娘現在怎麽樣了。

沒錯。

於是，慕雲何的步伐十分理直氣壯。

飛雲閣門口的那兩個瞎眼侍衛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瞎眼。

而是正兒八經地對他行了個禮，“參見陛下。”

慕雲何背著手，哼了一聲，“用不著，你們有空還是看看眼睛去吧！”

侍衛們“......”

兩人只能站在原地，看著慕雲何走向了正殿。

慕雲何剛走到正殿門口，身側便拂過一陣風。

他動也沒動。

他知道是赫連潯。

那人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，頭擺在他肩膀上，“小貓偷完魚了？”

慕雲何：“......你再說我是貓，我就把你飛雲閣砸了。”

“這麽兇啊？”

赫連潯只低低地笑，“三日後的接風宴，陛下可有籌備好？”

“差不多，”

慕雲何拍了拍他的手背，“先放手，我有事情要同你講。”

“講事情與本王抱著你有何關系？”

......

好...好像是沒什麽關系...

慕雲何只得繼續道：“接風宴，會宴請宮中所有臣子，包括家眷，還有梁楚，我擔心那日會出現意外。”

赫連潯只管在他脖頸間落下輕吻。

“本王相信...你不會讓接風宴出現一絲問題。”

慕雲何被他攪得渾身都癢，忍不住縮了下脖子，“那...那靜等便...便是...”

赫連潯的目光落在他的頭頂，似乎帽子中有什麽東西正在掙紮著想出來透透氣。

他喉結滾了滾，“陛下說的是...”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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